冯峻顺着台阶下了,下之前还想傲娇一下,重重踹了一下面前的栏杆,什么破酒楼,下次再也不来了。 罗晏秋轻笑一声,那感情好,你不来了,估计人醉香楼的管事要放鞭炮庆祝了。 冯峻要被气死。 几个狐朋狗友七嘴八舌把他拉走了,免得真被人气出个好歹来。 热闹没得看了,客人们也就都散了。冯峻今天丢的脸,成了人们最好的下酒菜,估计得叫人津津乐道的说上好几天。 沈淮洗了脸,换了身衣服,来给叶清清道谢。 管事跟着一起来的,叶清清不想太多人知道她的身份,只见了沈淮一个。 推开门,看见里面是两个年轻姑娘,沈淮呆了。再一看,其中一个,他还认得,就更吃惊了。 小月,你怎么在这沈淮问,刚才救我的那位公子呢 因为沈长荣救了沈河的命,沈青名一家和沈家三房算是走的比较近的。沈淮以前,常会去帮陈氏干活,把沈如月当妹妹看。 沈如月小脸上还有些紧张,刚刚真是吓死她了,没有公子,就我们两人,是大嫂救的你。 大嫂沈淮诧异望着叶清清,沈从安重病娶亲冲喜,沈淮还请了两天假,回去帮了忙。只是成亲当天,叶清清盖着盖头,第二天他就回县城了,所以没见上面。 沈如月点头如小鸡啄米,是大嫂给的银子,也是大嫂做的诗。 沈淮虽然还有些疑惑,却还是立即跪了下去,多谢大嫂救命之恩,沈淮无以为报,以后给你当牛做马。 沈从安比他大两月,他叫大嫂也应该。 叶清清忙避开,上前把人扶起,快起来,都是一家人,遇到了肯定要帮忙,你跪我,不是折我的寿吗 叶清清把人拉起来,让他坐下,看他脸上鼻青脸肿,担心道:伤的重不重去请个大夫吧 沈淮擦了把脸,擦去眼中的泪水,他来醉香楼当了两年的伙计,什么人都遇过,也受了不少委屈,今天那会,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断一只手。 心里害怕极了,是叶清清突然出现,拯救了他。再听到叶清清和沈如月如此关切温暖的话,沈淮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,怎么都擦不干净。 没事,只是些皮外伤,都不疼了,过两天就好了。沈淮说着,擦眼泪时不小心碰到了受伤的额头,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。 叶清清无奈,这叫不疼 沈淮傻傻笑了两下,我皮糙肉厚,抗的住。 他都花了叶清清二十两银子了,怎么还能用她的钱去看大夫呢他自己又没有钱,每个月的工钱,沈淮都送回家,补贴家用了。 叶清清大部分时候,心还是很软的,看他这样子,就有几分心疼,还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啊。 她身上没有外用的伤药,正要说话,门外传来敲门声,是罗晏秋,小兄弟在吗罗某冒昧,佩服小兄弟的才华,想与小兄弟结交。 方才叶清清五步成诗,虽然是打油诗,却也足够令人惊叹。再加上她路见不平,仗义执言,想来人品也不错,罗晏秋便起了结交之心。 沈如月和沈淮齐齐望着叶清清。 叶清清嘴角抽了抽,压低嗓音道:不用,罗公子请回吧。 罗晏秋不死心,继续道:小兄弟放心,我和冯峻不是一路人,我是城西罗家的罗晏秋,姑父是云松书院孟山长,我们一家别的不说,品行肯定没问题。 罗晏秋一点都不脸红的自卖自夸,小兄弟,我这人很好相处的,你和我聊几句,就想和我交朋友了。 叶清清一头黑线,想起罗氏对她侄子的评价,读书有没有天分,她不知道,性格确实挺顽劣的。 聊过了,不想交。叶清清冷漠拒绝。 门外的罗晏秋窒了一瞬,眼底更亮了,他好久没遇到这么有个性的小兄弟了,适合做他的朋友。 他就隔着一扇门和叶清清唠起嗑来,叨叨叨的吵的叶清清脑袋疼,而且他堵着门口,叶清清都没法走了。 叶清清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自来熟的人,对他也是服气了,你叫罗晏秋,是罗夫人的侄子 是啊,你认识我姑母罗晏秋挑了下眉,别看他话唠,心思却细腻。一下子就抓住了叶清清话里的关键。 一个外男,认识也该是认识他姑父孟山长,怎么会认识姑母呢难不成是熟人可他在脑海中过了几遍,确认没听过这个声音。 这声音挺好听,要是听过,他肯定会记住。 叶清清还没察觉到,她问,那你不该在云松书院读书吗,怎么在这里书院放假了 罗晏秋,! 连他在云松书院读书都知道,看起来是真认识他。 罗晏秋有点心虚,摸了摸鼻子,没……没放假。 云松书院一直是月底放假两天,这两天本该放假,但书院临时请到了位大儒来讲课,就延迟了。 其他人都跑去大儒那听课了,罗晏秋悄悄溜出来喝酒。这也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帮沈淮的原因,不想露面,被他爹知道,一顿揍少不了。 但他还是为了帮叶清清露了面,虽然叶清清可能不需要他的帮忙。 没放假你出来喝酒逃课啊——叶清清拖长了尾音。 罗晏秋脸一红,严肃道:我只是读书读累了,出来走走,这叫劳逸结合,怎么能是逃课呢 叶清清,哦,说的挺有道理。 是吧罗晏秋喜滋滋。 叶清清轻笑,就是不知道孟山长是不是也是这样认为的。 罗晏秋脸上笑容瞬间没有了,他觉得小兄弟一点也不可爱,不想结交了,那个,我想起来,我还有书没读完,我先走了。 罗晏秋脚底抹油溜了,临走还不忘叮嘱叶清清,我就出来这么一小会儿,你别和我姑母说啊。 人一走,门外顿时清静了,叶清清松了口气。对沈淮道:走吧,去回春堂,让大夫开点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