裴琰胸膛气得微微起伏着,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哑巴没说话,随即摆了摆手示意众人都退下。他一双浓眉紧蹙,额角旁的青筋都凸了凸,胸腔里滚动的怒火此刻正在团团燃烧。此地已是距离白鹭镇几十里地了,一个上午罢了,她可走得真快。他翻身下马走到了马车面前,漆黑的瞳孔看着那马车帘子,修长的身影伫立着。江云娆忽而觉得外边有些不对,甚至是有一股压迫感袭来,心中顿感不安:"小哑巴,你还生气了啊,生气归生气,马车你得赶着走啊,这事儿不能耽搁。"她在车厢里等了等后依旧没有回应,伸出手掌正欲将马车帘子给掀开,没想到手掌将将把帘子给伸开一半,就被一只极其有力的手连手带人的一下子全给拖了出去。江云娆吓得"啊"的一声叫了出来,惊魂未定,那人将她横腰一抱就扔上了高头大马:"谁啊!"裴琰挥动马鞭:"驾!"烈马朝着山坡飞奔了去,裴琰一手策马,一手按着她不准她动。江云娆被死死按在马背上,裴琰身上熟悉的龙涎香窜到了鼻尖,她醒悟过来:"皇上皇上这又是什么意思,这到底要做什么,快放我下来!"裴琰一路上一言不发,策着马越奔越快,江云娆眼前的景象都已经虚化了起来。她自来是不敢骑马的,小时候连坐摩托车都觉得害怕,一时惊慌不已:"你快停下,我害怕!"裴琰:"你有什么好怕的,反正喜欢送死,朕送你去。"那沉冷坚硬的男声从背后传来,不带一丝情感,又是挥动了一鞭子,马儿惊叫之间再次提速狂飙。江云娆抽了抽鼻子,带着哭腔:"我说了我害怕,你快停下来,裴琰,你听见没有!"裴琰听闻那语声软糯下来还带着哭腔,猛地勒住了缰绳,烈马吁的一声才开始缓缓减速,慢慢停了下来,站在青绿色的山坡上甩了甩马头。云朵漂浮过来遮住了太阳,几只黑色的乌鸦低沉的飞过半空,留下几声惨淡的叫声来。天地一瞬便阴了下去,风也开始凉悠悠起来。裴琰坐在马上,背部依旧挺立笔直。他垂眸看着眼前江云娆背后纷飞着些许杂乱的长发,右手抬起时,风将江云娆的发梢送入了他的指尖,缠绕了起来。他深邃的黑瞳颤了颤:"在外边玩儿够了没"江云娆气鼓鼓的勾着下巴:"什么叫做玩儿,我是被驱逐出去的。"裴琰身高腿长翻身就下了高马,侧眸抬头:"下来。"江云娆身子都立不起来,畏畏缩缩的扑在马背上一动不动:"我不敢动。"裴琰:"那你在上面一个人待着吧。"江云娆死死抓住马的鬃毛,许是太用力了,将马给抓痛了。那黑色的马头使劲摇晃了起来,她身子一个不稳就从马上摔了下来,哎哟一声直直落在地上,屁股摔发麻了。裴琰侧首过来时已经晚了一步,她人已经在地上了。他手臂伸出了一半又退了回去,背在了身后,居高临下的看着她,一双帝王丹凤眼不怒自威。